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邯郸初中生杀人案,这些追问不该被舆论淹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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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20日,接送的家长围满了小学门口。

3月20日,接送的家长围满了小学门口。

共性

时至今日,追问似乎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解答,但一些人没有停下。

不久前,谢海燕在新闻上看到了这桩谋杀案。在她看来,犯罪的发生是有偶然性的,但背后的根源总有些共性。

在此之前,她做过相似的追问,现实中困难重重。

谢海燕经历过,未成年人的犯罪涉及隐私问题,获取信息和数据是件很困难的事。她去涉案未成年人的家里想要访谈,对方的父母很抗拒,“这是家丑,不能乱说。”村里的其他人并不想让外面知道这件事,觉得羞耻。

而深陷漩涡中心的受害者,很多时候只是起到了提供证据的角色,缺少专门的心理咨询师,去了解他们的心理状况,帮助他们走出阴影,也没有专门的机制去启动给他们的补偿。“明明是直接的利益相关方,却没有被当作核心的人来对待。”

谢海燕感慨,犯罪心理学的研究,往往需要追溯嫌疑人的人生轨迹和大量的事实调查,耗费的时间很长。由于犯罪受到多重因素影响,心理背景和犯罪率之间的因果关系,难以得到准确的量化。没有一个可以计算、可视化的结果成绩,很难有更多的人参与研究中来。

另一头,陈亮也在试图寻找答案。

他指出,根据司法研究院的大数据统计,2016年至2017年间,全国法院新收的未成年犯罪案件中,被告人以初中生为主,占比为68.08%。全国审结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,来自流动家庭、留守家庭、单亲家庭的未成年被告人数量排名前三。

在他的观察里,除了家庭照护与教育的心理缺失,这些孩子经常没有对违法的认识。

在和看守所未成年人的交谈中,陈亮发现,在未成年人实施暴力行为时,很多人不知道下手的轻重,甚至不顾一切。如果学校没有发现暴力行为,他们的胆子会越来越大。

大部分是冲动犯罪。一些孩子说,在实施犯罪那一刻,没有想这么多,更多是基于一时的情绪,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,这些犯罪常常是突发的。

“另一些人的手段很恶劣、残忍。”陈亮了解到,部分涉嫌犯罪的未成年人通过网络接触到色情、暴力的信息,总想去模仿。如果他们身处的社会环境治安较差,犯罪率高,更容易接触犯罪活动。

部分孩子回忆,同伴讲“谁不去就不是好兄弟、好朋友”,他们出于压力参与团伙犯罪,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。

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的学者张丹丹曾对1200名男子监狱的服刑人员做过调研,发现他们的共同点是“情感缺失明显,特别爱冒险,又缺乏从父母那里得到价值观塑造的机会”。

张丹丹表示,研究犯罪背后的原因,并不是要歧视一个群体,而是探讨我们应该如何改变社会环境、政策和措施。

一些服刑人员和她说起,很担忧这是一场循环:他们会觉得对自己的孩子有亏欠,自己成长在缺乏关爱的环境中,从而带给孩子同样的遭遇。

“我们能做些什么,来防止下一次悲剧的发生?”谢海燕说起追问的意义。

能早一步吗?

其实,陈亮和谢海燕看到,目前对未成年暴力、犯罪行为的干预,已经有较为完善的制度、法律。

陈亮提起,多数学校设置了专门的道德与法治课程,一些学校的法治副校长由公检人员和律师担任,弥补老师法律知识的不足。2021年新修订的未成年保护法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,已将治理学生欺凌纳入了立法。

谢海燕留意到,法律对未成年犯罪的威慑逐步健全。2021年3月起实施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》(十一),将法定最低刑事责任责任年龄适当下调至12岁,明确对已满12周岁、未满14周岁的人犯罪,经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可以追诉。各地法院成立了少年法庭,检察院设置了未成年司法保护中心,招募了未成年犯罪矫治教育的社工。

“缺的是落实。”陈亮说。

他在调研时发现,学校教师往往无法界定霸凌行为,没有相关的细则可以借鉴,容易大事化小。教师身份又比较特殊,他们担心学生和家长敏感,不好把握惩戒的轻重。长此以往,学校如果只对实施暴力行为的同学进行通报批评,难以形成对校园欺凌的集体性认识,对此的重视程度并不够。

而在谢海燕的观察里,目前对未成年犯罪的心理干预,更多是帮助未成年罪犯在矫正教育后重新回归社会,防止他们再次犯罪。

能早一步吗?她说,如何遏制第一次恶意的发生,让困境少年回到成长的正轨上,仍有大量的工作等待完成。

她发现,现在很多村庄里并没有驻村的心理老师,尽管学校里有相关的德育课程,但老师的精力、专业水平和投入意愿参差不齐,常常难以获取孩子们的信任。“如果能有一个驻村的心理老师,至少能起到提醒作用,让更多乡村的父母、孩子意识到心理工作的重要性。”

前几年,她和学校的其他老师找到了乡村中一百余位困境儿童,他们大多有缺失的家庭陪伴或较为严重的心理难题。

她们找到孩子的父母或亲人,谢海燕没有直接指责家庭,“问题在你们这儿。”她试图争取对方的理解,“我们能不能一起让孩子变得更好?”她眼看着,一些家长愿意反思,总结自己做得有哪些不足,改变陪伴和教育的方式;一些孩子逐渐认识到心理的难题,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。心理支持,在村落里流动起来。

“最重要的仍然是家庭。”谢海燕说,从家庭真正的“陪伴”开始,到学校教育,再到社会对孩子心理工作的支持,这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。

3月底,陶素娟的孩子一回到家,就和母亲分享,学校的老师要求做反对校园霸凌的手抄报,学校里最近天天有公安人员来宣讲法制知识。

她意识到,孩子的教育需要家校双向的互动。孩子的性格很内向,她开始更加关注他的社交平台,生活中的情绪变化,问问班主任孩子最近的情况。

“这次真的不关注不行了,之前大家都不提这些事。”陶素娟道。她希望这场喧嚣的“涟漪”,能激荡得更久一些。

(文中小光、陶素娟、赵全为化名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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